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游古意(清魏鈊乾隆《安仁县志》卷九作周铨诗。题作《答曾进士》) 宋末元初 · 谢枋得
七言律诗 押微韵
死易程婴岂不知,十年后死未为非。
文辞未必改秦馆(左传瑕吕饴甥说秦穆事),敲朴徒能抱御衣。
无志何劳悲庙(此言黍离一诗忠矣,然略无兴周之志,与文侯之命辞气相似,曾不如捧御衣之有志也〖嘉靖本作「曾不如奉无衣之有志也」。丛刊本作「曾不如秦无衣之有■也」。〗。),得仁更不食山薇(余初受教先人,武王太公周公一闻扣马之谏,既杀,心焦然不宁。君臣合谋,惟有兴灭继绝,以谢天下,以服人心〖丛刊本作「以系人心」。〗。故立武庚殷王,尽有商畿内之地,姑命三叔以监之。其王者位号尚如故,与周并立。至三监挟淮夷叛,始杀武庚,始降王为公,黜殷命,而封微子于宋。故周书曰:「用告商王」。孔子序书曰:「成王既黜殷命,杀武庚,命微子启代殷后」。可见前此殷命未绝,殷王如故。伯夷虽采薇西山,见周家能悔过迁善,虽死无怨,并不食而死之。故孔子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先君子云:此说闻之韩涧泉解《论语》。)
儒冠有愧一厮养(见《史记》、《汉书》、《武臣张升陈馀论》。),何忍葵心对落晖。
秦将诈称二世使人与李良 秦 · 阙名
 出处:全秦文
尝事我,得显幸,良诚能反赵为秦,赦罪,贵(《史记·张耳陈余传》,《汉书·张耳陈余传》)
村居小景图 明 · 孙承恩
迤𨓦山麓尽,宛然见民居。
周围自成村,编篱植桑
邻比数十家,乐生各愉愉。
老翁四五人,霜雪为须眉。
一翁携稚子,檐牙步徐徐。
一翁偕一媪,偶坐自为娱。
一妇上堂来,甘旨供舅姑。
一翁杖畦间,课仆勤菑畬。
一翁立当垆,有童执瓶沽。
一翁坐当席,课诸童子书。
一妪并一妇,浣濯衣与裾。
一妇抱儿行,在手复有携。
一妇抱儿立,惜弄若掌珠。
一夫睨其侧,笑视欢有馀。
一犬走吠人,一犬卧当闾。
牛当树阴息,牧童坐风雩。
羊豕食而嘻,鸡鹜相喧呼。
村有古朴风,似是朱陈馀
应鲜盗贼警,抑复无征诛。
感此不易得,想像增嗟吁。
贾山路温舒同传论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九、《净德集》卷一八
自《春秋》之法绝笔于获麟之一句,而褒贬重轻之义,进退是非之训,卒不可得而复见邪!
其大权大法,幽深隐奥,则不可得而见矣!
其祖述圣人之绪馀,而立为一家之学,裁成义例,以示后世,庶几得其髣髴者,犹可见焉,迁、固之史是也。
马迁始改编年之旧,而为纪传之书,以帝王继统而谓之「纪」,以公侯传国而谓之「世家」,以卿大夫列位而为之「传」,而善恶褒贬之意寓于其中,其为功亦勤矣。
班固则又继其法而成一代之史。
夫二百年间,天下国家君臣事物之变,可谓广且多矣,以八十万字之文可胜载邪?
向非裁之以义例,则错乱糅杂,而莫能究其体要,知其统类,乌足以称为良史哉?
故纪言其略,而传载其详,而传之先后,抑有义焉。
以功之大小而次之,则韩、彭之后,当继之以卫、霍也;
以人之贤愚而次之,则萧、曹之后,当继之以丙、魏也。
而世之远近,殊不接矣,亦非记事之体也。
传之所次,服虔谓不以功之大小、人之贤愚,惟以时之先后;
颜师古亦曰又以事类相从。
夫时之后相继,而事之义类相从,则一时之本末,众人之是非,举其端而可以推之矣。
贾山之《至言》,皆借秦以为喻;
路温舒之抗疏,则亦曰「秦有十失,其一尚存,治狱之吏是也」。
二人之志,皆指明秦氏之乱亡,以劘切世主,而欲其除烦救弊,岂非事类之一邪?
传而同之,不为失矣。
不独此而已也,欲观其变诈之迹,则见于张耳陈馀
欲观其开陈治乱之道,则见于徐乐、严安;
欲观禦边之策,则见于贾捐之、严助;
欲观抚民之要,则见于龚遂、召信臣
凡为此者,皆类而从之之谓也。
师古之言槩举一二以明之,信乎之称良史也。
池阳月试策问(三)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三、《山房集》卷六
问:恭惟主上居安虑危,储才待用,比者纳廷绅之请,申饬主帅,延见偏裨,将以拔尤取隶,以次甄擢,于以搜择练兵习武之才,阴养推毂分阃之望,甚盛举也。
知人之难,自昔所重。
拔校为将,其事尤难。
厥今士伍之间,岂无勇略之士?
且古之选将,或出于儒学,或得之果毅
今将取诸轻裘缓带之流乎,则成安君以儒者而卒为敌禽,是文非所尚也。
不知春秋谋元帅,何为专以诗书礼乐乎?
将取诸搴旗先登之流乎,则杜预身不跨马而竟成骏功,是勇非所先也。
不知《诗》刺爪牙之士,何为而首讥其无拳无勇乎?
逊、抗并萃一门,或谓将略之传真有其种,然赵括读父书,李陵隳家声,似不可以门地拘。
剪、起皆出山西,或谓将才之生诚有其所,然孙破虏吴人周瑜、鲁肃皆淮产,又不可以气俗论。
或又曰平居无事,先论拊循;
料敌制胜,当观策略。
李广简易,士乐为用,不免屡北;
霍去病不学兵法,军行绝远,未尝乏绝。
岂长于拊循者,未必可用于战阵;
拙于韬略者,未尝不长于深入耶!
夫将者,三军之司命
持大兵如擎盘水,用得其人,宗社以宁,称匪其才,成败系焉。
上方驾驭英雄,收揽群策,以壮国威,以严武卫,伊欲韩、白之将辈出,以供器使。
愿闻拣拔搜选之方,以副明诏,何为而可?
七略 其四十四 西汉末 · 刘歆
 出处:全汉文 卷四十一
(甘公)一名德(《史记·陈馀列传·索隐》)
杂曲歌辞 其五 行路难五首(一作行路难 一) 五代 · 贯休
引用典故:张陈
君不见山高海深人不测,古往今来转青碧。
浅近轻浮莫与交,池(一作地)卑只解生荆棘。
谁道黄金如粪土,张耳陈馀断消息。
行路难,行路难,君自看。
行路难 其三 清 · 吴光运
 押冬韵 出处:药山漫稿卷之三
君不见陈馀昔日好张耳,又不见朱穆当时喜伯宗
君有然诺重白璧,侬有心肝比青松
君赠侬七弦绿绮琴,侬赠君三尺剑芙蓉。
琴调高山与流水,剑气蜿蜿作双龙。
不怕南山白额虎,四海男儿君与侬。
一朝琴心与前异,剑亦索莫无颜容。
黄金滚滚床头尽,白眼悠悠陌上逢。
何不抱琴携剑广莫野,一弹一抚涤心胸。
论交 元末明初 · 周霆震
七言绝句 押侵韵
古来难觅是知心,旷世襟期感慨深。
造次陈馀方解印,从容杨震却怀金。
别咨诸葛瑾 孙吴 · 孙权
 出处:全三国文 卷六十四
近得伯言表,以为曹丕已死,毒乱之民,当望旌瓦解,而更静然。
闻皆选用忠良,宽刑罚,布恩惠,薄赋省役,以悦民心,其患更深于操时,孤以为不然。
操之所行,其惟杀伐小为过差,及离间人骨肉,以为酷耳。
至于御将,自古少有。
之于操,万不及也。
今睿之不如,犹不如操也。
其所以务崇小惠,必以其父新死,自度衰微,恐困苦之民一朝崩沮,故强屈曲以求民心,欲以自安住耳。
宁是兴隆之渐邪!
闻任陈长文、曹子丹辈,或文人诸生,或宗室戚臣,宁能御雄才虎将以制天下乎?
夫威柄不专,则其事乖错,如昔张耳陈馀,非不敦睦,至于秉势,自还相贼,乃事理使然也。
长文之徒,昔所以能守善者,以操笮其头,畏操威严,故竭心尽意,不敢为非耳。
继业,年已长大,承操之后,以恩情加之,用能感义。
今睿幼弱,随人东西,此曹等辈,必当因此弄巧行态,阿党比周,各助所附。
如此之日,奸谗并起,更相陷怼,转成嫌贰
自尔已往,群下争利,主幼不御,其为败也焉得久乎?
所以知其然者,自古至今,安有四五人把持刑柄,而不离刺转相蹄啮者也!
强当陵弱,弱当求援,此乱亡之道也。
子瑜,卿但侧耳听之,伯言常长于计校,恐此一事小短也(《吴志·诸葛瑾传》)
听察第七 其一 曹魏 · 杜恕
 出处:全三国文 卷四十二
夫听察者,乃存亡之门户,安危之机要也。
若人主听察不博,偏受所信,则谋有所漏,不尽良策。
若博其观听,纳受无方,考察不精,则数有所乱矣。
人主以独听之聪,考察成败之数,利害之说杂而并至,以干窥听。
如此,诚至精之难,在于人主耳,不在竭诚纳谋,尽己之策者也。
若人主听察不差,纳受不谬,则计济事全,利倍功大,治隆而国富,民强而敌灭矣。
若过听不精,纳受不审,则计困事败,利丧功亏,国贫而兵弱,治乱而势危矣,听察之所考,不可不精,不可不审者,如此急也。
凡有国之主,不可谓举国无深谋之臣,阖朝无智策之士也;
在听察所考,精与不精,审与不审耳。
何以验其然乎?
在昔汉祖者,聪听之主也。
陈恢之谋,则下南阳
不用娄敬之计,则困平城
广武君者,策谋之士也。
韩信纳其计,则燕齐举;
陈余不用其谋,则泜水败。
由此观之,汉祖之听,未必一暗一聪也。
在于精与不精耳。
广武之谋,非为一拙一工也。
在用与不用耳。
不可谓事济者有计策之士,覆败者无深谋之臣也。
吴王夫差子胥之谋,纳宰嚭之说,国灭身亡者,不可谓无深谋之臣也;
楚怀王屈原之计,纳靳尚之策,没秦而不反者,不可谓无计画之士也。
虞公不用宫奇之谋,灭于晋;
仇由不听赤章之言,亡于智氏;
蹇叔之哭,不能济崤渑之覆;
赵括之母,不能救长平之败。
此皆人主之听,不精不审耳。
由此观之,天下之国,莫不皆有忠臣谋士也。
或丧师败军,危身亡国者,诚在人主之听,不精不审。
取忠臣,谋博士,将何国无之乎(《群书治要》)
邯郸才人嫁为厮卒妇 明 · 杨慎
序曰予观乐府有邯郸才人嫁为厮养卒妇特亡其辞亦失其解及考史记张耳传洎楚汉春秋并云赵王武臣为燕军所获囚于燕狱先后使者往请辄为燕所杀赵有厮养卒谢其舍中曰吾将载赵王归舍中人笑之乃走燕壁以利害说燕将燕以为然乃归赵王厮养卒御王以归武臣归赵以美人妻养卒以报之是其事也予观养卒有战国策士之风太史公书其事文既奇乐府歌其事亦奇矣六朝及唐人拟作者皆似眯目道黑白虽吾乡太白亦迷其原昔吾亡友何仲默一日读焦仲卿妻乐府谓予曰古今惟此一篇更无第二篇也凡歌辞简则古此篇愈繁愈古子庶几焉可作一篇与此相对予谢未遑然亦未有兹奇事直当之也去今二十年屏居滇云平昼无事散帙见此事思与仲卿事适类复忆仲默言乃操觚试为之以成此篇惜不使仲默见之永昌张愈光仲默文字友也遂往一通以寄愈光
团团桂花树,生在邯郸宫。
翩翩翡翠鸟,结巢丹桂丛。
花红何灼灼,翡翠何雍雍。
宫中有才人,颜色如花红。
青云为双髻,明月为双瞳。
十三阿母侧,十四深宫中。
真心比筠竹,荣华如茂松。
左手抱齐瑟,右手挥吴桐。
紫绮为绸缪,纨素为裁缝。
獭髓明点䵠,龙涎薰褶𧜢。
楚蕖华跗荐,燕支唇朱融。
扬子江心镜,百鍊照胆铜。
复帷镇文犀,列钱衔壁缸。
被绣共命鸟,席坐同心狨。
蜻蛉啑凤子,鸡翘濯凫翁。
春禖燕乙乙,晓寝虫𦒃𦒃。
芳池七十二,宝帐三千重。
名用琓琰刻,臂用绛纱封。
昔似河中鸯,今从云中龙。
云龙不可系,河鸯那得从。
君王好游猎,将军射飞鸿。
青楼临大道,层城俯雕甍。
燕兵北方来,阵马如蠛蠓。
恶氛起广陌,襄国迷旌幢。
悠悠俄转毂,去去成飘蓬。
暮看月出西,朝看日出东。
君王不可见,日月光瞳昽。
湛卢失吴剑,乌号亡楚弓
左将名飞虎,右将名飞熊。
前军千人俊,后军万人雄。
中军张与陈,耳心馀腹同。
前使叩燕壁,后使蹑前踪。
去节何扬扬,归魂杳茕茕。
后军戒前覆,咫尺不敢通。
王宫悬赏格,赏格厚且隆。
侯印方斗大,金帛嵩丘崇。
不爱印悬斗,不爱金堆嵩。
宫中有才人,颜色如花红。
青云头上髻,明月眼中瞳。
十三阿母侧,十四深宫中。
逝将脱薪槱,归来取华容
将军问何人,灶下厮养童。
军中骇且异,骇异交讥讽。
尔厮一何蚩,尔养一何惷。
尔去何当还,无吉祗有凶。
左将名飞虎,右将名飞熊。
前军千人俊,后军万人雄。
往往不生还,累累形影空。
𪙨𪙨虎良吻,嗟嗟么么虫。
养卒含笑言,君岂知我衷。
君亦勿贱贱,君亦勿庸庸。
君亦勿少少,君亦勿穷穷。
勿以江海流,弃捐沟与潨。
勿以兰芳,弃捐菲与葑。
勿以椒欓贵,弃捐薤与葱。
君道如践棘,我道如折葼。
君道如探汤,我道如拨麷。
我去车摇摇,我来鼓鼕鼕。
朝发赵北际,暮望燕南冲。
沐露转磨笄,戴斗但崆峒。
行行日已夕,停舟易水阴。
当门报燕将,言有赵使临。
使者问燕将,试言探臣胸。
燕将语赵使,尔欲得尔王。
赵使笑不止,尔语瞆且霿。
燕为唇齿国,赵为辅车邦。
张耳陈馀,饥鹰待劲风。
交游如父子,遁秦联翼翪。
一朝仗马箠,下赵数十城。
各有南面志,机会不巧逢。
势屈武臣下,立王持赵心。
赵地今已定,赵王为燕擒。
耳馀握赵柄,武臣受燕笼。
王归二人臣,王囚二人公。
肯迎生王辇,惟逆死王輁。
王良实愿,求王但虚名。
王魂化燕氛,二人喜无忡。
内举全赵势,外折弱燕锋。
问罪始有名,仗义不待攻。
王今兵在颈,行见雉离罿。
臣来吊燕祸,不求归赵功。
燕将色如土,燕王胸如春。
乞尔赵玉归,急归在匆匆。
出门不复顾,仰天高穹。
养卒御王归,喜气如渴虹。
前歌扬金镳,后舞踏锦幪。
荆卿羞督亢,陈驰惭迁共。
惠公曲沃勾践吴淞
山川再清朗,天地重昭明。
智靡秦樗里,勇冠夏逢门
铜斗笑剌客,玳簪恧谈朋。
三军咸啧啧,众口交喁喁。
升为堂上宾,永脱灶下烘。
张筵列樽俎,烹羔宰肥豵。
累累系印绶,瑟瑟穿玲珑。
阳阿七槃舞,中山千钟。
厚赏陈前墀,养卒辞未终。
宫中有才人,颜色如花红。
可怜李子,降作糟覈供。
始笑周尾生,抱柱流寒淙。
复笑苏季子,愚妇不下緵。
陈馀公乘张耳婚外黄。
持将比才人,才人姣无双。
宫妆扬嫭都,野态减妖秾。
殷勤语才人,才人莫心忪。
好去偕新郎,新郎非蚩氓。
繁华少佳实,丽色几欢悰。
请看古美人,命薄恨常浓。
骊姬死晋市,西施吴江
黄鹄悲陶婴,蝴蝶怨韩冯。
沩汭两皇英,南望九疑峰。
斑竹泪点点,潇湘波汹汹。
章华贮巧笑,细腰如黄蜂。
峡梦啼阴猿,江眺伤青枫。
阿房三十六,烈燄惊丰茸。
娥娥总薄命,呜呜歌懊憹。
相逢恨靡,相思苓芙蓉。
尔名播乐府,尔芳辉管彤。
寄谢东邻子,学步休言工。
短歌行 明末清初 · 王夫之
临觞不辞,当歌不悲。
明月迟空,天汉离离。
南有玉衡,北有营室。
明明两间,达者自逸。
鸿雁惊霜,飞必有乡。
鴳雀栖迟,东西回翔。
登山善疑,临水善忆。
古人有心,千秋不测。
东望碣石,大海环之。
横波施楫,谁能代持。
陈馀绝交,冯衍悲老。
佩玦千金,轻丧其宝。
剖臆出心,与天而游。
回风在御,何用繁忧。
感时行 北宋 · 黄希旦
劝君莫种木槿花,朝荣暮落堪咨嗟。
劝君种取亭亭,霜繁风劲依然绿。
谁不见陈余张耳辈,当面论交旋踵背。
又不见管鲍光武严光,贫贱富贵难相忘。
英声独与天地长,令人万古遥相望,不可得见空徬徨。
韩建华州节度使 唐 · 杨钜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十九
门下。越自去秋。
狩于太华。万乘所至。
兆人是归。而大无不周。
细无不具。其间举重典。
振颓纲。封畿肃清。
宫阙断度。罔有废事。
其故何哉。吾有诚臣。
社稷之福。今冯翊近藩。
襟带河渭。抚驭不谨。
烟尘忽惊。将俟廓清。
爰考前绩。官占蔽志。
吾何疑焉。具官某。
星纬炳灵。山河间气。
理先正本。谋必应机。
知义安居。士皆尽力。
厚生利用。人得保家。
闾阎则咸仰吏师。军旅则共推良将。
范宣子先兴让典。成安君止用作谋。
以标式大朝。准绳列镇。
一受命则表章十上。以得请为期。
一推心则忠孝两全。以奉公为本。
总是全德。实吾伟人。
今者沙泽之阳。疆理相接。
厉阶斯构。改作是宜。
俾兼统制之权。允伫抚绥之惠。
尔当视同如华。济猛以宽。
则吾坦然。人俟安一。
敬服丕命。以孚于休。
短歌 清 · 朱黼
君不见成安君,泜水之上身首分,君不见管敬仲,贫贱之交腹心共。
古道可慕今人隳,翻云覆雨羞者谁。
种树莫种白杨柳,酌酒莫酌黄金罍。
杨柳不向雪中舞,金罍但向豪门举。
论进兵劄子1136年3月2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一三、《梁溪集》卷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近者伏蒙圣恩许令入觐,特御内殿,三赐引对,疏远之迹得望穆穆清光于咫尺间,从容移时。
仰聆玉音,俯竭愚悃,臣子之情,不胜欣幸。
然进对之久,恐劳圣躬,加以言词拙讷,敷奏迂疏,犹有未能尽其底蕴者,敢昧死以闻。
臣本书生,初不知兵。
自靖康以来,窃见朝廷军政不修,致有夷狄之祸,夙夜以思,欲振起中兴之业,为自治自彊之计,非兵不可。
苏轼熙宁元丰间,著论深戒用兵;
使生于今日,则必以兵为先务。
何则?
所遇之时异也。
然兵家多故,千绪万端,有奇有正,变动无方。
能读其父书者,未必能施于行事;
不读古兵法者,未必不暗合孙、吴,顾所以用之者如何耳。
臣尝推原古人用兵之意,比较今日主兵者之失,大略有四:夫兵贵精不贵多,多而不精,反以为累。
故昔之善用兵者,料简至精,率能以少击众,如干将、镆铘,迎刃而断,莫之敢撄,其与顽铁岂可同年而语哉!
王邑百万而破于光武之三千,苻坚百万而败于谢玄偏师,用此道也。
又况将兵如将将,多多益办,唯韩信能之,自馀各有分量。
今之诸将贪多务得,见他人之兵则垂涎以思并吞,初不自量其智力,果能节制运动,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乎否也。
冗食既多,从耗国用,疲劣弗简,遇敌先奔。
大将连十数万之众,未闻有敢深入而建奇功者。
此不务精而务多之故也。
贵谋不贵勇,勇而无谋,适为败擒。
故昔之善将兵者,或深谋于己,或广谋于人。
韩信背水而阵,示以大将旗鼓,使敌趋利,拔赵帜而夺其城,遂以破赵,将士皆莫能知,此深谋于己也。
李左车,西向而师事之,遂传檄而定燕、齐,此广谋于人也。
周亚夫亦然。
其谋于己,则坚壁不战,以困七国之师,志虑一定,虽梁孝王不能夺者是也;
其谋于人,则听赵涉遮说,走蓝田,出武关,抵洛阳,直入武库,击鸣鼓,而骇诸侯者是也。
者莫不如此。
而今之大将号为出群帅之右者,不过勇猛敢进,未闻长虑却顾,虚心下士,以谋为先者,求其据形势、中机会,料敌制胜,不战而屈人之兵者,可得哉!
此不务谋而务勇之过也。
阵贵分合,合而不能分,分而不能合,皆非善置阵者。
诸葛亮以石布八阵图于蜀江水中,大司马温见之曰:「此常山蛇势也,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其中则首尾皆应」。
非能分能合,何以至此?
自金人凭陵以来,未闻诸将有与之对垒而战者,率皆望风奔溃。
间有略布行阵,为其突骑所冲,一散而不复合。
于古人置阵之意,岂不相远哉!
鱼丽、偃月、平锐、曲直,阵形虽殊,其欲能分合一也。
合而不能分,则非所以适变;
分而不能合,则溃而已矣。
古之阵法,皆能制敌于部伍曲折之间,故诸葛亮以之擒纵孟获李光弼以之大破史思明
而今之阵法,徒为文具,而不适用,此不务分合之过也。
战贵设伏,不设伏而直前,使敌无中断邀击之虞,皆非善战者。
北戎侵郑,郑公子突谋为三覆以待之,衷戎师前后击之,尽殪。
昔之善战者,未尝不以设伏为先。
山川林莽,荟蘙深密,皆可伏兵,或诱之以利而使前,或示之以怯而使逐。
薄于险阻之地,击其首尾而不得相援,断其腹心而不能相支,如猛虎陷于机阱之中,麇骇狼顾,鲜有不甚败者。
今之诸将或有与敌相遇,惟务力争,不求谋胜,虽小有所,未闻有能大歼丑类者,此战不设伏之过也。
是四者,今日诸将之失,愿陛下明诏之,使知古人用兵之深意,则于折冲禦侮、致果杀敌之方,非小补也。
高祖驾御韩、彭、英、卢,如指踪猎狗而得兽;
光武驾御寇、邓、耿、贾,所向无不成功。
陛下十数年来委任诸将,不爱高爵重禄以得其心,分以坚甲利兵以作其气,驾御之术固非愚臣之所能测识,然窃见朝廷近来措置恢复,有未尽善者五,有宜预备者三,有当善后者二。
臣荷恩之深,尝蒙圣慈特降亲笔,有「宜因疾置,时告嘉猷」之语,苟有所见,其敢隐藏?
请试为陛下详言之。
何谓有未尽善者五?
夫兴师十万,日费千金,聚人必以财,理财必以义。
以朝廷之威,擅天下之利势,而欲措置财用,使养兵不乏,何施不可?
善制国用者,有生财之道,有节用之法,有救弊之说,有覈实之政,有懋迁之术,有阖辟之权。
审此六者,则虽养兵之多,何患乎财用之不足?
而朝廷初不留意于此,唯取于民之为务。
降官告,给度牒,卖户帖,理积欠,折帛、博籴,预借、和买,名虽不同,其取于民一也。
上户竭产不足以供买官资之敷配,下户绝食不足以应科斗升之诛求,物力耗屈,人心惊疑,如居风涛,汹汹靡定。
夫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基址薄则栋宇有倾危之忧,水泉涸则鱼鳖无生养之理。
为父母而日削其子,饱腹心而自戕其肌,欲求久安,其可得乎?
唐德宗急于用兵,而有除陌钱、税间架之令,遂致奉天之变,今日诚不可不以为鉴。
此未尽善者一也。
夫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军旅之兴,粮饷为先。
去年自江以南,绵地数千里,有旱灾,粒米惟艰,谷价翔踊,饥民饿莩,相望于路。
虽浙西号为丰稔,然以一路而供江湖数路之求,势亦安能有馀?
朝廷籴买数目虽多,亦必未能丰衍,王师一动,运漕飞挽,何以能给?
议者谓当因粮于敌,臣窃以为不然。
使敌人聚粮,或有败北,焚荡而去,必不使为我有。
粮道不继,为患甚大。
若欲取于伪地之民,则官军掠抄,甚于寇盗,有违吊伐之义,失民望而从贼之心,非计之得。
此未尽善者二也。
金人专以铁骑胜中国,而吾之马少,特以步兵当之,飘暴冲突,势必不支。
平时不务有可以制铁骑之术,而亟欲兴举。
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况于战阵之际,国家安危所系,岂可忽哉!
此未尽善者三也。
夫用兵弈棋,先能自固,乃能杀敌。
根本之地,当以重制轻,乃能安全;
臂指之势,当以大用小,乃能运动。
今朝廷与诸路之兵悉付诸外,外重内轻,指大臂小,平居已不能运掉,则缓急何以使之捍患而却敌哉?
兵犹博也,本多乃胜。
善博者徐出以待时。
今乃罄所有以事一掷,其可乎?
此未尽善者四也。
臣于陛辞日,窃闻麻制以韩世忠、岳飞为京东京西路宣抚使,圣意可谓断矣。
然兵家之事行诡道。
鸷鸟之搏,必戢其翼;
猛兽之攫,必匿其爪,藏杀机也。
今者不得已而用兵,不知欲敌人之知乎?
欲敌人之不知乎?
欲敌人之为备乎?
欲敌人之不为备乎?
事固有先声而后实者,然既有其实,乃可先其声。
韩信魏王、禽夏说,不旬朝破二十万众,诛成安君于泜水上,故能发一乘之使,奉咫尺之书,使燕、齐从风而靡,有其实故也。
今吾军初未尝有其实,而遽以先声临之,其可乎?
此未尽善者五也。
何谓宜预备者三?
中军既行,宿卫单弱,肘腋之变,不可不虞,此行在不可不预备者一也。
江南东、西,荆湖南、北,兵将尽行,屯戍鲜有,敌人或有乘间捣虚之作,则何以待之?
此上流不可不预备者二也。
海道京东不远,乘风而来,一日千里,苏、秀、明、越全无水军,则下流不可不预备者三也。
何谓当善后者二?
夫胜负兵家常势,有胜必有负,胜之非难,持胜为难,而况于负哉。
藉使王师克捷,能复京东西地,则当屯以何兵,守以何
金人来援,当何以待之?
两路之民怀戴宋之心,有来苏之望久矣。
既得其地,而吾之力足以覆护之,此当善后者一也。
万一得其地而不能守,得其民而不能保,两路生灵虚就屠戮,而使两河之民绝望于本朝,则恢复之功难为力矣。
宋武帝长驱以复关中,而卒不能有,惟其善后之策不先定故也。
善弈者其置子之意,乃在于数十著之间,岂临事而后虑哉?
胜犹如此,则所以图为善后之计者,宜何如哉。
此当善后者二也。
陛下天纵英武,念二圣于漠北,出自睿断,图此武功,事势既然,必不得已,臣愿献愚计。
军政既修,莫若小试,勒兵于山东
山东天下之陆海也,贼豫赖之以为根本之地,与吾淮南壤土相接,河渠相通,士马易行,粮饷易致。
宜令韩世忠率师先临,继遣刘光世为之策应,张浚分兵以防江,岳飞重兵且屯襄阳,勿轻动,以牵制其师,使不得应援。
募敢死将士由海道以捣其腹心,择要害之地控扼以断金人来援之路,京东郡县必有起而应者。
抚绥料理,务尽其术。
京东可保,乃可徐事京西
此今日之至计也。
臣蒙陛下面谕,以十数年来训鍊士卒,今方可用,臣退而询之士大夫,咸以为然。
区区愚虑,尚有可疑者。
以谓吾之士卒初未尝与大敌力战,则欲保其临敌用命,无奔溃之虞,犹未易也。
金百鍊则为精金,卒百战则为精卒。
故臣欲试之山东者,使战得一胜则士气百倍,乘破竹之势,所向无前矣,惟陛下财幸。
周宣中兴,北伐则夷猃狁,南征则平淮夷,宜乎意气勇锐,飙举电发。
然《常武》之序曰:「有常德以立武事,因以为戒」。
然则知有此武功,未尝不以诚一之德为主也。
夫其进锐者其退速,物理之自然。
兵威方强,志虑太锐,一有挫衄,遽自退屈,岂可谓之常德哉?
高祖项籍战,其丧师跳身者屡矣,然卒以此胜,坚忍而有常故也。
魏相之宣帝曰:「救乱诛暴,谓之义兵,兵义者王。
敌加于己,不得已而起者,谓之应兵,兵应者胜。
争恨小故,不忍愤怒者,谓之忿兵,兵忿者败。
利人土地货宝者,谓之贪兵,兵贪者破。
恃国家之大,矜民人之众,欲见威于敌者,谓之骄兵,兵骄者灭」。
相之论可谓切当。
夫兵以义起,以应动,而不忿、不贪、不骄,是谓常德,此帝王之所当尽心也。
伏惟陛下留神幸察。
臣昨在靖康中与闻国论,当是时,岂不愿和,但欲和得其是,则两国生灵皆赖其利。
今日朝廷之议,臣虽不得而与,然闻之士大夫,亦颇得其梗槩矣。
臣素以治兵为然,岂不愿战,但亦欲战得其是,则中兴之业自兹以始。
天下士民凡有知识者,孰不愿陛下以战则胜,以守则固,而早致中兴之功?
独议和者不然,袖手旁观,惟觊一有差失,以售其
臣愿陛下以持重用兵,以多算取胜,而无为议和者之所幸,天下不胜幸甚。
取进止。
〔贴黄〕臣窃谓朝廷用兵有横议沮师者,罪固不可赦;
至于陈献利害,欲弥缝阙失、助成大功,则宜特留圣意,曲赐嘉纳,庶几有智虑者皆愿自竭,有补国事。
伏望圣察。
题临城公廨壁 清 · 严遂成
五言律诗 押歌韵 出处:海珊诗钞卷第五
车马所不到,山墙带女萝。
逼城河力大,吊古鬼雄多陈馀战殁于此。)
吏向雅前散,官于枕上过。
爽亭碑尚在,剔藓一摩挲(县郭有普利寺宋徽宗驻跸赐额,命蔡京书「爽亭」二字碑。)
注:县郭有普利寺宋徽宗驻跸赐额命蔡京爽亭二字碑。官于枕上过五字羌无故实足称佳句。
迂论迂论一○ 其一 论交深1126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七
张耳陈馀,天下之至交也,然而卒相灭亡者,岂独以势利而非道义哉,其所以交者太深也。
夫交太深则望之者重,望太重则责之者备。
望重责备,则间隙易生,而怨祸易作,此乃张、陈之所以卒相灭亡者也。
方其穷居,结刎颈之欢,相然信死,岂顾问哉。
及争张黡、陈释之事,怒曰:「不意君之望臣之深也」。
解印绶去。
其后卒攻耳,而夺之国,耳亦奉头鼠窜以归。
汉王借兵东下,战于鄗北,卒斩成安君泜水上,故其交之所以深者,乃其相灭亡之所以酷也。
夫交深而望轻者,惟有德者能之,若管、鲍是已。
不然,凶终隙末,可胜道哉。
河北京东盗贼状1074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六八 创作地点:山东省潍坊市诸城市
熙宁七年十一月日,太常博士直史馆、权知密州军州事苏轼状奏:臣伏见河北京东比年以来,蝗旱相仍,盗贼渐炽,今又不雨,自秋至,方数千里,不入土,窃料明年春夏之际,寇攘为患,甚于今日。
是以辄陈狂瞽,庶补万一。
谨按山东自上世以来,为腹心根本之地,其与中原离合,常系社稷安危。
昔秦并天下,首取三晋,则其馀强敌,相继灭亡。
汉高祖陈馀,走田横,则项氏不支。
光武亦自渔阳上谷发突骑,席卷以并天下。
魏武帝破杀袁氏父子,收冀州,然后四方莫敢敌。
宋武帝以英伟绝人之资,用武历年,而不能并中原者,以不得河北也。
隋文帝以庸夫穿窬之智,窃位数年而一海内者,以得河北也。
杜牧之论以为山东之地,王者得之以为王,霸者得之以为霸,猾贼得之以乱天下。
唐天宝以后,奸臣僭峙于山东,更十一世,竭天下之力,终不能取,以至于亡。
近世贺德伦挈魏博降后唐,而梁亡。
周高祖邺都京师,而汉亡。
由此观之,天下存亡之权,在河北无疑也。
陛下即位以来,北方之民,流移相属,天灾谴告,亦甚于四方,五六年间,未有以塞大异者。
至于京东,虽号无事,亦当常使其民安逸富强,缓急足以灌输河北
瓶竭则罍耻,唇亡则齿寒。
而近年以来,公私匮乏,民不堪命。
今流离饥馑,议者不过欲散卖常平,劝诱蓄积之家。
盗贼纵横,议者不过欲增开告赏之门,申严缉捕之法。
皆未见其益也。
常平,累经赈发,所存无几矣,而饥寒之民,所在皆是,人得升合,官费丘山
蓄积之家,例皆困乏,贫者未蒙其利,富者先被其灾。
季康子患盗,问于孔子
对曰:「茍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
乃知上不尽利,则民有以为生,茍有以为生,亦何苦而为盗。
其间凶残之党,乐祸不悛,则须敕法以峻刑,诛一以警百。
今中民以下,举皆阙食,冒法而为盗则死,畏法而不盗则饥,饥寒之与弃市,均是死亡,而赊死之与忍饥,祸有迟速,相率为盗,正理之常。
虽日杀百人,势必不止。
茍非陛下至明至圣,至仁至慈,较得丧之孰多,权祸福之孰重,特于财利少有所捐,衣食之门一开,骨髓之恩皆遍,然后信赏必罚,以威克恩,不以侥倖废刑,不以灾伤挠法,如此而人心不革,盗贼不衰者,未之有也。
谨条其事,画一如左。
一、臣所领密州,自今岁秋旱,种麦不得,直至十月十三日,方得数寸雨雪,而地冷难种,虽种不生,比常年十分中只种得二三。
窃闻河北京东,例皆如此。
寻常检放灾伤,依法须是检行根苗,以定所放分数。
今来二麦元不曾种,即无根苗可检,官吏守法,无缘直放。
若夏税一例不放,则人户必至逃移。
寻常逃移,犹有逐熟去处,今数千里无,去将安往,但恐良民举为盗矣。
且天上无雨,地下无,有眼者共见,有耳者共闻,决非欺罔朝廷,岂可坐观不放。
欲乞河北京东逐路选差臣僚一员,体量放税,更不检视。
若未欲如此施行,即乞将夏税斛㪷,取今日以前五年酌中一年实直,令三等已上人户,取便纳见钱或正色,其四等以下,且行倚阁。
缘今来麦田空闲,若春雨调匀,却可以广种秋稼,候至秋熟,并将秋色折纳夏税,若是已种苗,委有灾伤,仍与依条检放
其阙去处,官吏诸军请受,且支白米或支见钱。
所贵小民不致大段失所。
一、河北京东,自来官不榷盐,小民仰以为生。
近日臣僚上章,辄欲禁榷,赖朝廷体察,不行其言,两路官民,无不相庆。
然臣勘会近年盐课日增,元本两路祖额三十三万二千馀贯至熙宁六年,增至四十九万九千馀贯七年亦至四十三万五千馀贯,显见刑法日峻,告捕日繁,是致小民愈难兴贩。
朝廷本为此两路根本之地,而煮海之利,天以养活小民,是以不忍尽取其利,济惠鳏寡,阴销盗贼。
旧时孤贫无业,惟务贩盐,所以五六年前,盗贼稀少。
是时告捕之赏,未尝破省钱,惟是犯人催纳,役人量出。
今盐课浩大,告讦如麻,贫民贩盐,不过一两钱本,偷税则赏重,纳税则利轻,欲为农夫,又值凶岁,若不为盗,惟有忍饥。
所以五六年来,课利日增,盗贼日众。
臣勘会密州盐税,去年一年,比祖额增二万,却支捉贼赏钱一万一千馀贯,其馀未获贼人尚多,以此较之,利害得失,断可见矣。
欲乞特敕两路,应贩盐小客,截自三百斤以下,并与权免收税,仍官给印本空头关子,与灶户及长引大客,令上历破使逐旋书填月日姓名斤两与小客,限十日内更不行用,如敢借名为人影带,分减盐货,许诸色人陈告,重立赏罚,候将来秋熟日仍旧,并元降敕榜,明言出自圣意,令所在雕印,散榜乡村。
人非木石,宁不感动,一饮一食,皆诵圣恩,以至旧来贫贱之民,近日饥寒之党,不待驱率,一归于盐,奔走争先,何暇为盗?
人情不远,必不肯舍安稳衣食之门,而趋冒法危亡之地也。
议者必谓今用度不足,若行此法,则盐税大亏,必致阙事
臣以为不然。
凡小客本少力微,不过行得三两程,若三两程外,须藉大商兴贩,决非三百斤以下小客所能行运,无缘大段走失。
且平时大商所苦,以盐迟而无人买。
小民之病,以僻远而难得盐。
今小商不出税钱,则所在争来分买。
大商既不积滞,则轮流贩卖,收税必多。
而乡村僻远,无不食盐,所卖亦广。
损益相补,必无大亏之理。
纵使亏失,不过却只得祖额元钱,当时官司,有何阙用,茍朝廷捐十万钱,买此两路之人不为盗贼,所获多矣。
今使朝廷为此两路饥馑,特出一二十万见钱,散与人户,人得一,只及二十万人,而一贯见钱,亦未能济其性命,若特放三百斤以下盐税半年,则两路之民,人人受赐,贫民有衣食之路,富民无盗贼之忧,其利岂可胜言哉。
若使小民无以为生,举为盗贼,则朝廷之忧,恐非十万钱所能了办
又况所支捉贼赏钱,未必少于所失盐课。
臣所谓「较得丧之孰多,权祸福之孰重」者,为此也。
一、勘会诸处盗贼,大半是按问减等灾伤免死之人,走还旧处,挟恨报雠,为害最甚。
盗贼自知不死,既轻犯法,而人户亦忧其复来,不敢告捕。
是致盗贼公行
切详按问自言,皆是词穷理屈,势必不免,本无改过自新之意,有何可悯,独使从轻!
同党之中,独不免死。
其灾伤敕虽不下,与行下同,而盗贼小民,无不知者,但不伤变主,免死无疑。
且不伤变主,情理未必轻于偶伤变主之人,或多聚徒众,或广置兵仗,或标异服饰,或质劫变主,或驱虏平人,或赂遗贫民,令作耳目,或书写道店,恐动官私。
如此之类,虽偶不伤人,情理至重,非止阙食之人,茍营糇粮而已。
欲乞今后盗贼赃證未明,但已经考掠方始承认者,并不为按问减等。
其灾伤地分,委自长吏,相度情理轻重,内情理重者,依法施行。
所贵凶民稍有畏忌,而良民敢于捕告。
臣所谓「衣食之门一开,骨髓之恩皆遍,然后信赏必罚,以威克恩,不以侥倖废刑,不以灾伤挠法」者,为此也。
右,谨具如前。
自古立法制刑,皆以盗贼为急,盗窃不已,必为强劫强劫不已,必至战攻,或为豪杰之资,而致胜、广之渐。
而况京东之贫富,系河北之休戚,河北之治乱,系天下之安危,识者共知,非臣私说。
愿陛下深察,此事至重,所捐小利至轻,断自圣心,决行此策。
臣闻天圣中蔡齐密州
是时东方饥馑,乞放行盐禁,先帝从之,一方之人,不觉饥旱。
臣愚且贱,虽不敢望于蔡齐,而陛下圣明,度越尧禹,岂不能行此小事,有愧先朝。
所以越职献言,不敢自外,伏望圣慈察其区区之意,赦其狂僭之诛。
臣无任悚慄待罪之至。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苏文忠公全集》卷二六。又见《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八,《文编》卷二○,《右编》卷二○,《文章辨体汇选》卷一六六,《经世八编》卷四六、二四六,《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二八七。)
「以」后原有「为」字,据右引删。